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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放的话让全场一静,柳氏更是欢喜得挡都挡不住。
她连连谦虚几句,一副同陆又龄母女情深,拉着陆又龄诉说,她从小母亲早亡,她教养她掏心掏肺,对她比对亲生女儿还好。
听得陆又龄都嫌烦。
她敷衍的应了几声,便跟着程放离开。
走的时候,她转头看了一眼屋里。
陆含宜还傻愣愣的站在上面,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。
她现在的相公李闻洵叫了她好几声都回不了神。
陆又龄收回目光,轻轻一笑。
这才哪到哪儿,等得陆含宜发现她自己费尽心机嫁得相公后面根本和他走向不同,更有的她不敢相信。
因为第一步的中状元,就是她当年四处筹谋,散尽近半嫁妆,与各位翰林夫人往来送礼,还得了一点运气,买来一堆题才叫他压中的。
她要是一点不做,李闻洵哪来的状元命!
陆又龄走了之后,屋子里的女人们也都陆续散了。
大家今儿瞧着一番好戏。
至少她们知道了,陆又龄嫁豪门,确确实实嫁得不错。
有里有面,风风光光。
真不知道陆含宜是脑子抽哪里了,嫁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六品小官次子。
众人散了之后,陆含宜一口一个,“不可能,绝不可能!”
“含宜,你到底怎么了!”柳氏看向自己女儿,真觉着她像是中邪了。
“娘!陆又龄绝不可能受宠的!”
“行了,你现在也别盯着她了,过好自己的日子吧。”柳氏叹口气。
今儿陆又龄出了风头,可事情都到这一步,哪里还能后悔。
“母亲,我以后会好好待含宜的。”李闻洵道。
陆含宜这时想到了什么,“对,娘,你且等着看吧!闻洵他一定会高中!到时候我们绝对比陆又龄过得好!”
就算陆又龄现在表现得跟她上辈子有点出入,但到底侯府就是那个破烂样子,程放以后会跟贱妾私奔,而她以后,会跟着李闻洵一步步高升!
她真正的好日子是在李闻洵这儿!
跑不掉的!
陆含宜这笃定的语气叫李闻洵微微脸红,“我会努力的。”
“相公,我相信你一定会高中状元的!”
李闻洵的脸更红了。
明年春闱,他准备了很久了,确实有把握冲个进士,但是状元他是万万不敢想。
好在这是私下说,权当他妻子支持他。
柳氏见自己笃定的女儿,只想着,罢了罢了,再多看看吧。
说不定自己女儿真的说的对,她选的这个才是真正的乘龙快婿。
要不得,她真要郁结气死。
陆又龄和程放上了马车,马车行得悠悠。
车上,两人无话。
陆又龄安安静静,岁月静好的翻着书看。
只当旁边的程放不在,毕竟,他却是也对她没兴趣,和她保持着天南地北的距离,两人中间能隔出两个人来。
这时,马车突然一停。
没什么意外要互相触碰,陆又龄自己坐得极稳,抓着车杆纹丝不动。
旁边的程放也是一样,端坐着和她保持距离。
“怎么了?”
程放不满道。
“世子,前面有对卖身葬母的小兄妹。”外面,传来清风的声音。
程放听到这里,挥挥手,“别管他们,走吧。”
陆又龄却是掀开了车帘往外瞧一眼,只见人群中,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,一个八九岁的女孩,男孩跪着,女孩抱着草席上已经死了的女人哇哇大哭。
两个孩子都瘦得不像话,陆又龄留意到就男孩头上插了草标,他妹妹头上是没有草标的。
那意思是只卖他,他妹妹是不卖的。
奴籍是最贱的,卖身为奴后,往往这辈子都赎不了身。
不知怎的,陆又龄叹了口气。
她从身上拿出柳氏今天给的一包银子,“霜红,叫他葬了母,带着妹妹好好过日子。”
“是。”
车帘放下,她转头便对上程放的眼睛。
陆又龄想了想,解释一句,“这世道没了母亲的,日子很难过。”
她怕解释太多叫程放又说她虚伪。
毕竟,他对她又没好印象。
做这种好事有时候是挺虚假的。
她说完静静坐回原位,这时却听到程放一句。
“嗯,听说你打小也没了母亲。”
陆又龄抬起头来,程放对着外面道,“再给他们点钱,不用他们跟来。”
程放说完,低头把玩着自己的盘珠。
陆又龄这时觉得,她这一世嫁的夫君虽是纨绔叛逆了点,倒是一个难得坦诚直率的人。
人品并不恶劣。
很快,马车回到了侯府里。
刚停稳,程放便迫不及待的下车。
见着程放要走,她只冲他道了句,“多谢。”
程放听到道谢,转头看了她一眼,想了想,“以后咱们就这样。”
陆又龄一笑,点头,“好。”
程放是跟她说,今日也算合作愉快,日后大家相敬如宾,陆又龄在家给他面子,他也会在外给她些体面,配合她行事。
陆又龄要的也不过就如此。
她从马车上下来,程放已经向着他的摇光阁走去了。
“咱们也回吧。”
“是。”
从陆家回门回来,陆又龄先去了一趟秦氏那边。
秦氏那儿已经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,知晓了她今日回门的事儿。
毕竟她身边还带了不少侯府的人。
秦氏在知道自己儿子今天乖乖去了,并且没有任何出格事情后,就笑得合不拢嘴。
陆又龄回来后,又给她好一顿夸赞程放,只听得秦氏全身舒畅。
她拉着陆又龄又是亲近又是喜爱,只道娶了个好儿媳。
她相信,若是换个儿媳,万事万物真不能像陆又龄处理得这么好。
她又给陆又龄赏了不少东西,临别的时候紧紧拉住陆又龄的手,轻声嘱托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