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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妮妮,妈妈不是这个意思。妈妈向你发誓,等妈妈找到一个人,妈妈就不会再让那群人欺负你们姐弟了!妈妈白天向你说的都是真的!」
女儿的眼里亮起了光,连儿子也从自己卧室门口探出了头。
「真的?」
我点头:「绝对真!」
可是,那个人究竟是谁?
听他的意思我们应该是认识的,但我却没有一丝印象。
许是一直惦记着这事,晚上我便做了梦,梦到了小时候的一段往事。
那是一个炎热的酷暑,只有七岁的我背着猪草往家赶。
家里的猪还要喂,还有几个人的饭要做,哥和弟妹今天肯定又玩泥巴了,我还要给他们再洗一次衣服……
干不完,根本干不完……
我的头上被急出了一层汗水。
「小丫头,别走那么快,老汉我想讨口水喝。」
我被一个下乡磨剪子和菜刀的大叔拦住了。
他戴着草帽,帽檐压得很低,磨刀石绑在破旧的自行车后座上。
大概是日头太热,热得我都看不清他的脸。
我有些怕他,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将水壶递了过去。
他喝了个痛快,末了笑着看向我。
「丫头天天只顾干活,作业做完了吗?」
我摇头:「大叔,我没有上学的。」
他脸色变得难看,端详了我的面目半晌,叹息:「丫头啊,你喜欢你家的人吗?」
我不解:「喜欢啊!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家人?」
「可是他们对你并不好……」
小小的我不懂这话的深意,却十分维护自己的家人。
「你胡说!我爹妈对我最好了,我兄弟姐妹对我也可好了!我去年生病,差点没了命,是他们按照土法子,用血供养水蛭做我的药引救了我!那可是喂了七天的血啊!」
大叔不再和我争辩,只是盯着我,仿佛要透过那个小小的我看清背后的人。
「弃婴塔里无男婴,但更可恨的是蛭蛊!蛭蛊,桎梏!若不解了,你们一家都会被那豺狼似的人生吞活剥。记得来找我,我还干着老营生,会见面的。」
说完这些话,他便推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,晃晃悠悠地走了。
磨剪子菜刀的吆喝声在旷野中飘荡。